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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十月,怀念农村

2015-07-21| 作者:弘律| 来源:mobilebet365365

  按费孝通先生说,中国人身上有一股脱不掉的乡土味。离家十二载,我对此深有体会。十八岁之前,我是个地道的农民之子。周末或者暑假,都要回到家里帮助父母做些庄稼活儿。农村学校,甚至还有农忙假,在农活最忙的季节,放假一个星期或者十天,让学生回家帮助父母干农活。
  
  农村最忙的是所谓的“双抢”——抢收早稻,抢种晚稻。一到“双抢”,很少有成年人不需要披星戴月。天刚蒙蒙亮,稻田里已经到处都是忙忙碌碌的身影。少年时代,对钓鱼很痴迷,有时暑假回家,非常想痛痛快快的钓天鱼,但是碰上农忙,就不好意思了。如果自己在河边钓鱼,村里的河岸上、田埂上到处都是忙忙碌碌的乡亲的话,内心会很羞惭的。偶尔备受煎熬的钓一早上,回家时一般要灰溜溜的躲着人走路,中午或者下午那肯定是不敢冒全村之大不韪,再在光天化日之下,垂钓河边的了。
  
  干农活是很累的。江南水田,看上去很美,在其中劳动就很辛苦了。插秧、割谷、挑稻,没有一项是轻松活儿。尤其是挑稻,挑上一担百来斤重的稻子,走在窄窄的田埂上,压得人呲牙咧嘴的,老庄稼把式干起来还好一点,学生娃就很遭罪了。挑稻的规矩是中途不能停下来歇息,一停下来,稻子一落地,就要损失稻子上的不少谷子了。我们村大,有不少稻田离稻场的距离有一里多地,村里的土路坑坑洼洼,就得深一脚浅一脚的坚持着。一个农忙季下来,肩膀肯定是要脱一层皮的了。我后来到城里做事,很能硬挺,一块儿做事的伙计们佩服得很,其实这与小时候在家受的这种磨砺是很有关系的。
  
  倘若说我爱这样的生活,那是十足的扯淡,至今犹记上中学时,和哥哥两个人一边在稻场打稻子,一边痛骂当时的国家领导人以泄心中不忿的陈年往事。彼时离开农村的愿望很强烈。读古文时,见过太史公自谦时的一种称谓叫“牛马走”,觉得很有趣,干农活儿时,就不觉得有趣了,觉得自己不仅仅只是“牛马走”,而且是“牛马作”了,吭哧吭哧的真如牛马一般。
  
  农忙过后感受就不一样了,农忙结束,家家户户都会去买几斤肉,好好的补补身子,庆祝一下丰收。大人们照例还是要忙活着,庄稼地里转悠转悠,拔草、施肥、松土、开挖沟渠、挑塘泥、猪粪作肥,一年四季,总有忙不完的事情。我们则可以轻松几天了。痛痛快快的在河里钓上一天鱼。蓝天白云之下,绿草如茵,极目远望,山峦起伏,阡陌纵横,坐在河岸上,任清风拂面,看河里微波轻漾,水草悠悠摆动,钓钓鱼,热了就把鱼竿往河岸一放,往河里一跳,游泳去,此时的农村生活还是非常惬意的。
  
  到了城里以后,才发现,不管农村有多累,农村的生活都是我最喜爱的生活。对我而言,农村生活不是没吃过农村苦的文学青年脑子里臆想出来的田园诗生活,而是从小就浸润其中的美好的回忆。在城市里,生活是高度机械化的。只可惜,家乡已经不再是小时候的那个家乡了。青山绿水已成往事,药厂纸厂把十里八村污染得肮脏不堪。再也回不去了,我们这一代人的根断了。

责任编辑:匡利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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