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西厘正

    素有德州第一街之称的桥口街位于城下运河之畔，因商贾云集，店铺林立，商业繁荣著称于世。学者著文称桥口街有三部分组成，西部桥口，东部牌坊，中间西关。并进一步阐述三部分名称的来历，西部桥口是因运河浮桥而有名；东部牌坊因牌坊而得名；毋容置疑，中间西关自然而然与关有关。假如成立应该是清雍正十二年以后的事情，有史记载桥口街浮桥因运河变迁而变动。运河未西移时浮桥在今桥口街东部，当运河西移今桥口街西后浮桥的位置大致在老石德铁路线运河铁桥方位上。由此可见，浮桥于桥口街随着运河变迁在不同时期有不同的位置。而老浮桥的位置上修建广川桥将桥口街与米市街相连。学者考证御路沿米市街跨广川桥通过桥口街道到码头。如言，牌坊是跨道而建，如果牌坊是桥口街一部分，那牌坊可是九达天衢牌坊？ 

    桥口街是神秘的地方，运河在桥口街摇头摆尾东西变换，浮桥在桥口街东西变动，牌坊与御路紧密相联，西关应名正言顺。众所周知，桥口街在城西介于大西门与小西门之间，何谓“关”？城关，德州有三关，东关、西关、南关。严格地说一般城池分东西南北四座城门，相应有四座城关。然，德州没有北关，为什么？原因很简单，德州北门犯“太岁”成年闭门不启。老德州人过去没有人自称是大东关的，也没有人自称是北关的。因为大东关是荒地暗指土匪，北关没有人家。一般认为所谓“关”是依城门垂直平行外延而形成的街道。而，桥口街中部西关与大小西门均不在直线上，称西关岂不谬哉。 

    大西门外清雍正十二年之前是运河，之后是旧河，垂直平行无街道；小西门外也是如此。从大西门到桥口街北行须经大、小竹竿巷、顺城街、米市等街跨广川桥方到；从小西门到桥口街更麻烦，雍正十二年之前则绕米市街过浮桥，之后则跨广安桥过小锅市到河堤南行到桥口街。如此看来桥口街与关无关，那西关从何说起呢？ 

    我苦思冥想一筹莫展，突然一个“关”闯进脑海，那就是钞关。所谓钞关，也有叫潮关的，是缴纳关税的地方。钞关，现在兴许有人不知道，这个词老点，如果说海关大家都知道了。不过，钞关与海关是有区别的。海关是国际的，钞关是国内的。海关是国与国之间（也有国内特列，中国大陆与中国台湾、中国大陆与中国港澳特区之间的海关），钞关是国内从甲地到某地货物贸易关税厘征。钞关有点绿林的味道，竖一个牌子：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曾被历史上武装割据势力反复使用，后世平安年代废除。 

    桥口街是德州运河重要码头，理想的钞关之地。据说德州钞关从北厂迁到桥口街，官粮漕运，过往船只缴税都在这里进行。有史记载德州钞关是临清钞关的分关，曾一度领导临清钞关可见德州钞关的重要。 

    至此，桥口“西关”一目了然。桥口西关，不是指城关，而是指钞关。因在城西简化西关，正式名称运河德州城西桥口钞关。 

    我小时候曾听说过老鼠精的故事就发生在钞关。桥口钞关附近有一个大烟鬼，因吸食鸦片本来家境殷实被他败坏的家徒四壁，妻离子散。即便如此仍痴心不改，有点钱就吞云吐雾。大烟鬼有个习惯抽大烟时总是对着一个墙洞吐气。这个习惯如何形成的呢？可想而知，他把家里一切可变现的东西都换大烟了，一贫如洗，只能曲倦角落吸食。 

    像这样人家谁会光临，就在大烟鬼大烟断顿，哈气连天，痛苦难熬之际，有一物突现。大烟鬼一惊，见是一只老鼠从墙洞里爬出来，泪眼汪汪地盯着大烟鬼。大烟鬼明白了，同病相怜，老鼠和他一样犯瘾了。 

    大烟鬼无奈地说我一文钱也没有了，你难受，我比你还难受。 

    老鼠似乎听懂了退回洞里。 

    第二天墙洞口有了钱，大烟鬼欣喜若狂，又如往常。 

    久而久之，隔壁钞关税银少了，莫名其妙。 

    纸里包不住火，大烟鬼烟钱不断引起怀疑，同时钞关丢钱的事情很奇怪。钞关加强管理把税银看关的严严实实。这时人们捉住一只老鼠，发现其行为怪异。懂行的一眼看出老鼠是犯了大烟瘾。